蜉蝣间

且放白鹿青崖间。

《致我的神》

——星光酿一杯,愿天荒地老。


——


我的神:

我幻想我坐在北极的冰山之巅,头顶是万丈星空。

那星空之璀璨,就如您和我第一次起舞那夜的一样。虽然之后的森林与溪流也是那样的美丽,但是我一直没敢和您开口说,说我最喜欢的是星星。

我从我唯一的朋友那儿借来了纸和笔,但是我不能被发现。他们会觉得我在做法,抑或是在给撒旦汇报。尽管我也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是我的那些入魔的朋友们......“女巫”们说,她们能看到青面獠牙丑陋至极的恶魔。那想必一切邪恶的东西都是那副模样了,可您不是。所以我觉得您不是什么令人唾弃的上帝弃儿,您是我的神——哪怕不巧您真的是撒旦,您也是我的神,我唯一的神!而我之前所信奉的耶稣,连他也无法取代您了!我本就不怎么相信那些无人见过的神明,直到我遇见了您,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愚昧啊!

啊,糟糕,我起前一段的本意是想告诉您我写的仓促与草率,我想请您原谅我,但是在傍晚我就要被焚烧了。我想告诉您我对您的爱,我想告诉您我没有与魔鬼为伍,我想告诉您比起我的家乡,我更爱您!不、不,我绝不是那种肤浅的女孩子,看到谁都会扯下胸罩指点浪笑,我也绝不是因为您带我去的那些地方而随意抛弃我的家乡——哪怕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玉米地与穿梭的小溪流!阿比盖尔可以证明我对故乡的热爱,我的乡人们都爱这里,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为了保护她而发了狂。或许是因为他们担心这里会被巫术毁于一旦,他们才会将我判罪,尽管我比任何人都热爱这里!

在我隔壁监牢的姑娘曾小声对我啜泣,对我说她曾经为了朋友跳动的那颗炙热的心脏在她被曾经信任甚至恋慕的人们指控时就凉透了——她并没有被看上阿比盖尔的恶魔们看中,她只是在无聊时和她家那只猫发了句牢骚,而那猫不巧是只黑猫。我安慰她的话她似乎没有听进去,昨晚她和之前的姑娘们一样怨毒的诅咒着化为了青烟。但是我却没有感受到所谓“心冷”,我知道我的心脏还在跳,因为我还活着,但是我也知道在这里我的手都在发抖了。所以请您原谅我的字有些不工整,因为我现在只披着一件布衣裳。

但是我很快就不冷了……看管我们的人曾说,那火焰会一点点的吞噬我们,会使我们痛苦万分。他说这时带着大笑,但是他说被烧死会很疼。我还不知道有多疼,不过隔着那么远我都能听到广场上的惨叫。我的神啊,请您祝福她们......不、还是请您只注视着我一个吧!我想我会死的很暖和的,我想我死的时候能面露微笑,因为我知道,因为我相信,您一定在注视着我!

提到这个,我的神啊,我想我给您的信快要到尾声了。我能看到照耀在我身上的阳光淡了下去,我就快进入黑暗的世界了。但是、但是!我的神啊,我是否能在那里见到您!人们都说地狱是黑暗的,是绝望的,那么在那里,繁星是否会更加明亮呢?

我想在最黑的夜晚,摒弃太阳,在星光下再和您跳一支舞!最好能跳到地狱都坍塌了,最好能跳到最后一颗星子跌落在您的肩上!

我的神啊!

                                  您虔诚的

                                     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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